二十一歲生日在我大學最好的兩位朋友以及一位突然亂入的舊情人進貢後，回歸平常生活的軌道，可悲的是，在生日這天面對分手，想當然耳，徐靖一點表示也沒有。時間花在哪，從這裡就可見一斑。與其不厭其煩地經營徐靖的愛，我寧願選擇力瑋的灰色友誼，大概是我行我素的報應。

其實我很想讓這段感情無聲無息就此淡掉，然而，徐靖還是想把話問清楚，在第二天補習結束以後就在教室外堵我。我和力瑋對看了一眼，嘆口氣，走向徐靖。

「嗨。」徐靖擠出一道尷尬的笑容。

「嗯，你怎麼來了？」我避開他直勾勾的眼神，力瑋還在我身邊。

「沒什麼，昨天忘了把生日禮物拿給妳。」徐靖拿出一只包裝精巧還纏著絲帶的小盒子，佯裝輕鬆地對力瑋說：「你要等她嗎？我借一下嘉嘉，不會太久。」

「我沒有在等她，我還要去學校，你們慢慢聊就好了。」力瑋客套地笑了笑：「掰！」

他人一走，我開始有些無所適從。

「嘿，謝謝你還送我禮物。」我理了理前額散落的瀏海：「不好意思，還讓你特別來補習班找我，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只是很捨不得妳，我從來沒有挽留過分手的女朋友，但是這次，我真的想再問妳最後一次，我們兩個只能用結束解決一切嗎？」徐靖說：「我好想當成昨天只是吵了一架，然後從今以後只有妳跟我，我們不會再做那些無謂的爭吵。這些，已經做不到了嗎？」

「對不起。」我低著頭。

「我不要妳道歉。我只想問妳一個問題，希望妳誠實。」徐靖看著我，眼底流露些許恐懼：「是不是因為劉力瑋，妳才想跟我分手？」

「這問題……」我苦笑：「連我都不想問我自己。」

「妳喜歡他，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實。」

「是呀。」我終於鬆口，意外的誠實讓我感到前所未有釋然：「但是，到了一百年以後我跟他還會只是朋友。」

「為什麼？」

「因為愛情是不可逆的，不是嗎？」

徐靖甩頭走了，我在空盪盪的長廊上困惑了幾許，不管是談戀愛或談分手，為什麼明知道有這種結果卻還要體驗過程？過程不過是在誇飾醜陋的昨天，讓一切都變得不堪回首，最後朋友也做不成。

我吸吸鼻子，下意識拿起手機撥給力瑋。

「喂？」

「結束了。」我很疲倦，鼻子也酸酸的。「我跟他全部結束了。」

我想擁有朋友。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這麼需要朋友，我以為我可以在徐靖身上找到，但是徐靖卻把我拉進愛情之門，當時我只是怕徐靖會離開我的生活，於是變成他的戀人。在分手後，我以為從此以後，我跟徐靖可以永遠是朋友，但有過愛情的友情終究會是不可逆的難堪。

當我意識到這點的嚴重性以後，就用更謹慎的態度面對力瑋。

不是我不怕後悔，是我更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