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法文課》–35–

暑輔第二星期,星期二的英文課,偉德突然丟了張紙條給我,要我在午休時間去找他,我看到紙條,全身彷彿觸了電般,滿臉紅潮不消。

我想起上次在星巴克時四目交接的景況,不禁笑了出來,甜滋滋的感覺觸上我心頭,等我發現自己失控時,才趕緊拍拍臉頰提醒自己要專心。

下了課,高偉德按照慣例很帥地走了。這時,好姊妹一行人朝我走來。

「走吧,去餐廳吃飯囉!」

「好啊!」我打開書包拿了點零錢,還聽見她們戀戀不捨地說:「為什麼Mr. Gaston從來都沒有留下來找妳說話啊?」

「那是因為我們不熟啊。」我搪塞,這時發現他剛剛丟的紙條就擺在桌上的顯眼處,趕緊佯裝收拾桌面上的書本,乘機把紙條塞進桌墊下抄有歌詞的信紙下。「走吧!」

她們邊走邊說:「對了,雨欣,妳剛剛上課好奇怪喔!」

「啊?」難道被她們發現紙條了嗎?「我哪有?」

「有啊!妳一下子笑、一下子臉紅,最後還搖搖頭,妳到底怎麼了?」

「沒有啊!喂!吃飯啦!」我看見小君端了九盒午餐走過來,藉機轉移話題。吃飯時,討論兩大才子佳人的話題依舊不絕於耳,進入第二個星期,依然沒有退燒。

「我覺得,要找男朋友,就要找像于老師那種男人。」曉芳說。

「可是,我覺得Mr. Gaston比較帥耶!」倩寧反駁。

「其實我覺得他們兩個都很帥啦!可是我覺得于老師比較穩重,有那種味道,而且他上課時的表情,簡直迷死人了。」小薰著迷地說道。

「對對對,Mr. Gaston的感覺比較俏皮,于老師就很少笑。」

這種內容我聽多也見怪不怪,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吃飯聆聽。

曉芳看我沉默無言,突然問:「喂!雨欣,于老師在家都在做什麼啊?」

「唔……看書吧!」說起這個,我總覺得他比我這個當學生的用功很多,我原本清空的書架上,現在都堆了各種版本的數學課本和參考書,還有教改以前的舊課本和一些原文書。

「果然是個認真的好男人。雨欣,他沒有教妳數學過嗎?」

「偶爾啦!」我老實回答。

「哇~好好喔!真羨慕。」

「我們這個禮拜六去雨欣家好不好?」什、什麼?週末要來?我正想跟奕維避避老凱的風頭,妳們居然要來當我的絆腳石?

「不行啦!我媽最討厭有人來了,而且于爸爸會來跟我媽──妳們難道想當電燈泡嗎?」媽媽果然是最堅韌的擋箭牌,話一出口,一群人馬上失望地打退堂鼓。

吃完午飯後,我藉口身體不舒服,沒有跟她們到合作社喝飲料,(這是這學期開始我們九人行的例行公事),跑進辦公室,恰好瞥見偉德和Miss Nancy正在一塊吃午餐,於是我便繞路往他的座位走,在另一端等待。

「雨欣,妳怎麼來了?」正和另一位實習老師吃飯的奕維,位置剛好在法國腔座位的對面,他一看到我馬上向我招手。

「我來找個老師。」我說。

「找誰?」他探探頭:「偉德嗎?」

「對。」

「奕維,這是你鄰居啊?」另一位實習老師很好奇地問:「我常看到你們一起上放學。」

「她是我妹。」奕維笑著。

「喔~原來如此。妳好。」實習老師很熱情地打招呼。

「噯。」我靦腆地笑笑,看見偉德往這走來,我說:「高老師來了,我先過去囉,掰掰!」

「掰。」

「抱歉抱歉,想不到妳這麼早來。」偉德抽張面紙,抹抹嘴,神情有些倉促。

「找我有事嗎?」我自動切入主題,因為我已經好幾天沒監督同學做掃地工作了。

「喔,就是有關社團的事情。」他說。